玊玉
双向救赎
请勿上升真人
该怎么讲述我们的故事呢？
那就从第一次我注意到他开始吧，上海的冬天总是很冷，刺入骨的寒冷是无论穿多少件衣服都无法抵挡的。
那天的天也阴沉的吓人，黑压压的云盖着天，让人喘不过气来，结束了一天的学习疲惫让人散漫。校门口三三两两的人群，他们小声的说着话，气氛压抑的可怕。
星星点点的雨，风也刮着，吹的人发僵，我一个人走着。
我本就是一个不合群的人。
因为我爸是一个杀人犯。
他在我只有5岁的时候醉酒驾驶，撞死了人，为了逃避责任，他肇事逃逸了。
我依稀记得那也是个雨天，父亲匆匆忙忙从外面回来，母亲走上前如往常一样咒骂他酗酒。
父亲发着抖，衣服还在滴水，不停的嘟囔着我杀人了，我杀人了。
我躲在角落里，母亲气愤的尖叫，父亲不停的嘟囔，外面电闪雷鸣，而我手脚冰凉。
母亲让父亲去自首，父亲在那个晚上离开了我们家。
从此之后我就成为了杀人犯的女儿，母亲也因为父亲而抬不起头来，最后抛下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自杀了。
从那以后，无论是晴天还是电闪雷鸣的雨天都成为了我心中永远的痛。
父亲已经失踪12年了。
我只能靠打工和奖学金来维持自己的生活。
那天放学，我一如往常，一个人走出校门口，我低着头，手握着书包背带，脑子里过着单词。我已经高二了，高考已经不到一年，我必须努力，我没有退路。
突如其来的雨打断了我的思路，可我没带伞。
衣服逐渐被淋湿，身边的同学都打起了伞。
可有一个人也没打伞，我看着那个背影。
消瘦，哪怕在冬天穿着校服，他的蝴蝶骨依然突出，他漫步在雨中，雨水从他的鬓角滑落，同样也是一个人。
他叫易烊千玺，是个孤儿，在班上也是同样的沉默寡言。
他低垂着眸，抿着嘴走在雨中。
身边时不时的有同学匆匆跑过，水洼的水被溅起，打湿了我的裤管，淋湿的衣服贴在我身上，一片冰凉，雨水从我的头发滑进衣服里。
我加快了脚步。
这雨来得快走得也快，我走进小巷，绕进了胡同。
掏出了钥匙，我打开房门，将书包放下，拿出书垫上纸。
然后把淋湿的衣服换下，坐在桌前吹着头发，背着古诗词。
可能因为雷雨天的原因，屋内格外的暗，我起身开灯。
窗前有人走过，但很快，我站在屋内，没敢继续动作。
我走上前，拉开窗帘，没有人。
我又坐到桌前，写着学校里发的卷子。
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他。
很快寒假就来了，我趁着假期的时间四处打工，时间过的格外快，某天回家时，我发现家门口摆着一个盒子。
我四处打量，没有人。
我将盒子拿进了家里，拆开，是一个水晶球，水晶球里是一家三口。
这无疑刺痛了我，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，可这个水晶球是最大的讽刺。
我又往盒子里看了看，水晶球下压着一张纸条，“祝你生日快乐。”
没有署名，字迹娟秀，看不出男女。
我心里的疑虑似乎被印证了。
那晚我彻夜未眠。
寒假很快就要结束了，我辞去了酒吧的工作，可那经理扣着我的工资迟迟不愿给我，我只好再去找他。
“我的工资能给我了嘛？”
他点了支烟坐在高脚凳上，点着手里的钱，我看着那些钱，心里还有些期望他能给我。
可他没有，反而狠狠的羞辱了我，并威胁我如果我敢闹大有我好看的。
后来的一周我发现我被人跟踪了，我开始慌了。
直到一群男人把我按在地上，我的眼泪无助地往下掉，经理站在我面前，挑衅地笑。
“这只是一个警告，你要是敢报警，后果你知道的。”
随后他们就走了，我咬着嘴唇，站了起来，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，身上的衣服被泥糊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。
最后我还是没忍住，靠在巷子的墙上低着头抱着自己放声痛哭，屈辱，委屈，不平，都发泄出来。
身边时不时有人经过，但没有人停下脚步，直到有一个人在我面前蹲下了。
“喂，别哭了，听得人心烦。”
我抬起头，头发都被眼泪黏在脸上。
他身后有光，脸上还有些许的不耐烦，可手上拿着一张纸巾。
我忍不住的抽，拿过了纸巾，“谢，谢谢。”
他也只是收回了手，“别哭了，赶紧回去。”
我站起身，看着身上的衣服，窘迫的扯了扯。
后来他跟在我身后，直到我进了家门。
后来在班里我们依旧装作从没发生过那件事，我们也相安无事。
直到高二的暑假，我结束了一天的兼职，从城南准备回家。
我在去公交站的路上路过一个小巷。
“你他妈不是很能吗？”
“再给老子狠一个？”
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低低的笑了一声，说了一句。
“怎么？这就急眼了？”
我停下脚步，朝里面看，是他，那个人朝他打了一拳，他也不甘示弱，我急中生智，“易烊千玺！你怎么在这？”
我走进去，那群人停下了动作，打量着我。
为首的那个人摸了摸嘴边的血不耐烦的对我吼，“你他妈谁啊？”
我旁边的千玺突然喊了一句，“你不会好好说话是不是？”
那个人打量着我们俩，突然笑了。
我拉起千玺就跑，“愣着干什么，追啊！”
我们一直跑一直跑，我拽着他进了一个饭店，直接进了女厕所隔间。
我们俩都在喘，那群人走进了这家饭店。
我捂住自己的嘴，也捂住他的嘴，示意他不要出声。
“人呢？给我找，肯定就在这里面。”
我们隔壁的门突然被重重的拍打，我急急忙忙的把他推到马桶上。他嘶了一下似乎是真的疼了，我捂住他的嘴。
然后把他腿分开，自己跪在马桶盖上，让他把腿抬起来。
我们隔间的门果然被拍响，我又捂住了自己的嘴，他滚烫的气息烫的我想要抽手，听到拍门的声音瞬间心跳加速，仿佛有震天响。
外面的人趴下来看了看，没看到脚。
“靠，人到底哪去了？”
然后把厕所的门敲了个遍。
随后骂骂咧咧的出去了。
他把腿放了下来，我也站了起来，气喘吁吁。
他脸似乎有些红，“谢谢啊。”
他突然说。
我有些不敢看他，“没事。”
他准备出去，我拉住了他。
他看着我拉住他的手，“怎么了。”
我把手放开，“再等一会，我怕他们还在附近。”
我们俩就在逼仄的厕所里又呆了五分钟，直到确认他们走了才出去。
夏天的夜，蛐蛐不停的叫，我们并肩走在街上。
“那个，今天，真是谢谢你了。”
他有些窘迫的说。
我笑了笑，“真的没事，刚刚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。”
他的脸迎着路灯的光，我侧过身看着他。
又拉住他，“你要不先去我的房子那里，我给你处理一下，你这估计明天要肿。”
他迟疑了一下，然后点了点头。
因为刚刚的事已经错过了末班的公交车，我们只能走回去。
一路上我们迎着晚风无话。
很快到了我家，我打开房门，转身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，“有些简陋，别介意。”
“没事。”
他打量着我的房子，其实说是房子根本算不上，因为它只是一个小小的房间，书桌衣柜床都在这个房间，然后厕所是一个单独的小房间。
他走到架子上的水晶球前停下了，不知道在想什么，表情有些凝重。
我把椅子从书桌前拖过来，让他坐下。
然后拿来碘酒，弯腰认真的给他涂抹脸上的伤。
然后给他吹了吹。
他的脸更红了，“痛吗？”我问他。
他笑了一下，随后又疼的咧起了嘴。“还行。”
我转身把碘酒放在书桌上，上面还有我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书。
我看着他有些脏了的衣服，想起刚刚那群人似乎有踢他。
“你身上还有伤吧，我刚刚推你你好像疼了。”
他点了点头，“刚刚打架撞到背了。”
“那…”
我有些犹豫，“那你把衣服脱了吧，背你自己应该处理不了吧。”
他拉起衣服的下摆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，随后又仿佛下定了决心。
衣服被他脱了下来，白色的T恤已经几乎变成了黑色。
漂亮的腹肌，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，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。
微微的肌肉线条让他从一个少年更有了男人的模样。
我转过脸“咳，咳咳。”
他乖乖的背过身，我看到背后触目惊心的青紫。
我不禁惊讶的叫出声，“我的天哪。”
他转过头，“怎么了？”
我轻轻的摸着那些淤青，“你不疼吗？”
他没出声，我也没在讲话。往手上抹上了药酒，然后搓热。
可心里不免有些难过，有些孩子这个年纪依旧被父母庇佑着，可有些孩子像我们这样的运气不够好的，只能自己去面对社会，面对艰难的生存困境，面对人性的险恶。
我越想越难过，有些哽咽，“你忍一忍啊，可能很疼。”
他听到我哽咽的声音，回过头，“你怎么哭了？”
我手上都是药酒，也没办法去擦。
他站起身，温柔的摸去了我的眼泪，我低着头，却看到了他肚子上的淤青。
我敷衍的用手臂擦了擦，“没事，你坐好，你这淤青不擦开之后更疼。”
他又坐回去，我使劲的抹着，想要推开那些淤青。
越擦越热，手上的劲也越来越大，他愣是一声没吭，我挨个擦完然后有些累的坐在床上。
我把药酒递给他，“肚子上的你自己抹吧，我洗手去了。”
他点了点头，自己乖乖的把药酒搓热，然后抹着身前的淤青。
我看到被他丢在椅背上的衣服，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。
想到他回家一身伤，还得自己洗衣服，我叹了口气，拿起衣服，给他洗了吧。
我在厕所给他搓着衣服，洗出来的全是黑水，洗了好几遍才洗干净，我把它挂在晾衣绳上，然后出去，他听到我出来了抬起头，“我抹好了。”
我点点头，“这是厕所，你把手洗一洗，洗干净，不然熏眼睛。”
他走进厕所，我收拾着桌上的药。
洗完他甩着手出来，“厕所里的是我衣服吗？”
我点点头，他有些懵了，“那我穿什么？”
我也傻了，洗的时候没想到这些。
我走到衣柜前，找出了一件有些发旧的衣服。
“这是我爸爸的，你穿吧，不知道合不合适，不过你跟他差不多高。”
他低着头盯着那件衣服，很久没说话，在我有些犹豫想要收回手的时候，他拿了过去。
“谢谢。”
收拾好后他站起身，“那我就走了。”
我点点头，“你注意安全吧，衣服之后干了我还给你。”
他点了点头，帮我关上了门。
我走上前把门反锁，然后走进厕所洗澡。
我躺在床上，感觉今晚冥冥之中似乎什么被改变了，可我说不出来，短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，我也需要时间接受。
第二天，我将他的衣服收起来，然后给他发消息，问他，他给我发了个地址，让我送去他家。
我有些犹豫，可最后我还是去了。
他家离我家并不远，我站在门口徘徊门突然被打开了。
“到了你怎么不进来啊？”
我抬起头，把衣服递给他，天有些热，我头上有些微微的汗。
他拉着我手腕把我拽进了他家，我慌了。
他拿过衣服放在桌上，“你慌什么，让你进来吹吹空调，大老远跑过来，让你喝点水。”
我拘谨地坐在沙发上，看着房子的装潢，是与我家截然不同的世界。
他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果汁，“能喝冰的吗？”
我点了点头，然后拿着果汁。
他起身，“你到处逛逛，我有点事要处理。”
我得到主人的准许，站起身，在客厅里闲逛，突然我僵住了。
那张合影让我背后发凉，我慌张的拿起手机准备回家。
“你看到了？”
背后响起他的声音，我僵在原地。
我想开口，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嘴巴张了又闭，最后我只是站在原地。
我的手早就搅在了一起。
“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？”
他插着口袋，一步步逼近，我已经靠在了墙上。
“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，我们家都对不起你们家，真的。”
我着急的已经有些哭腔了，可我真的说不出别的话。
我的父亲撞死了他的父母，我除了对不起能说什么？
原来，他的困境是我的家庭造成的。
他坐到了沙发上，有些懒散，我只能坐到旁边的椅子上。
“生日礼物，还喜欢吗？”
我心底的痛被人揭开，多年的愤恨让我突然笑了起来，“讽刺我吗？可你不也是，我们都是没人要的孩子。”
他不怒反笑，我盯着他的眼睛。
我笑着说，“都是可怜人罢了，你在学校会藏拙，我也会，不过都是为了能够活下来，又何必做这些小把戏呢？”
他两腿敞开，手交叉握着。
“你跟踪了我两年，我想你应该跟够了，我也演够了。”
他若有所思，漂亮的手有规律的敲着太阳穴。
“今天衣服送到了，我还要打工，告辞了，你以后愿意跟着我就继续跟。”
我打开门，他突然一只手按上来，关上了门，然后掐着我的手臂把我摁在门上。
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，我不得不说我真的有些慌了。
“你难道没有一丝抱歉吗？”
我歪着头看着他，“有啊，可是我也恨啊，那个男人把我和我妈抛弃了，为了逃避责任一走了之，后来生死不明，我妈后来也死了，我十五岁开始打工，为了能上学，从小学开始他们就叫我杀人犯的女儿，这么多年，我学会了隐忍，学会了恨。”
刚刚被激怒的气突然泄了，泪在眼眶里打转，“可是易烊千玺，我们都没错啊。”
他低下头，把头抵在我肩头，衣服慢慢的变湿了，我知道他哭了，我流着泪，拍了拍他的背。
我们都是命运的产物，被玩弄，拼死抵抗，最后都是被仇恨玩弄。
我们都是无辜的孩子，为了在这个时代活下去，犹如刺猬，我们沉默，我们为了保护自己竖起坚硬的刺。
最后我们沉默的坐在地上，是他先起身，走进厨房下了碗面。
我们都平复了心情，又恢复了沉默不语的样子。
吃完面我们坐在桌前，“我送你回去。”
打破了沉默的氛围，语气却不容拒绝。我站起身，打开门，晚霞灿烂的铺在天边，我站在门前，看着漂亮的天空，心里沉淀了十几年的恨突然放下了。
我恨，我怎么不恨，我恨那个男人抛下了我们，我恨我妈妈最后也选择抛弃了我，我恨命运对我这么的不公平。
我也才18岁，却像是走过了半辈子。
我好累。
最后他把我送到家门口，我打开房门，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。
那一觉睡得格外沉，格外久。
那个夏天改变了我一辈子。
我一觉睡到了半夜，三点多醒过来，我坐在床上发愣。
总觉得在千玺家那个尖锐的我不是我，它就像是被我隐藏了多年的真正的我，在那一刻被打开了。
后来直到开学我们都没在有过交集，我也当作那天已经过去，已经过着我的生活。
我照旧上下学，可我突然有一天放学的路上，久违的被人跟踪的感觉又出现了。
我走到路口，回头看，却没有看到人。我加快了脚步，走进巷子里，身后的脚步也加快了，我开始跑起来，冲到门前，慌张的用钥匙打开了门，然后进门锁上了门。
一进门我就腿软坐下了，心脏狂跳，手抖的厉害。
第二天我照常上学，可到了放学我坐在位置上，迟迟没有动。我不知道该找谁寻求帮助，我的生活枯燥无味，也没有朋友，就算有一天我死了，也没有人会发现。
我焦虑不安，可也无处可去，身边的同学也陆陆续续走了。
我无助的坐在原地，却突然有一个人敲了敲我的桌子。
“你咋了？”
我抬起头，千玺继续说，“怎么魂不守舍的一整天。”
我张了张嘴，“我…”
“我被人跟踪了。”
他拽过前桌的椅子坐下，“你怎么天天被人跟踪。”
我从没遇到过这样明目张胆的跟踪的情况，之前千玺跟踪我是因为我知道是他，所以我从不慌张。
可是这次对方明显是要教训我。
可我没有得罪过谁。
我抬起头，“你，你能帮帮我吗？”
他眸光流转，咬住下嘴唇，似乎是在思考。
最后拿起我的书包，“走吧。”
我有些愣，“去哪啊。”
他一只手拿着我的包，靠在身后，“我家，你敢吗？”
我犹豫了，最后跟上，“走吧。”
我们走在校园里，已经没有人了，他走在前面。
我走在后面，“谢谢你。”
他转过身，倒着走，“你也帮过我一次，两清了。”
我们打车到了他家，他把我带到一个房间，“你先住这吧。”
我点点头，犹豫的看着这个房间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，“这是我家客房，你放心住吧，反正我家也没人了。”
说完他低下头，头发遮住了眼。
之后一段时间我一直住在他家，为了表达感谢，我每天早起给他做早餐，平时闲暇给他打扫卫生。
高三的倒计时让我们压力越来越大，我们也逐渐松懈下来，不再像之前谨慎，偶尔我们会分开走。
我以为生活会因为他的出现好起来，我以为命运已经放过了我。
可是没有。
那天我在奶茶店兼职完，因为离他家近，准备走去他家。
一双手突然捂住了我的嘴，把我拖进了巷子里。
我不停的挣扎，可体型的差距让我没办法挣脱。
那双手粗暴的把我扔到地上，我痛的缩了起来。
一个熟悉的声音，“妈的，为了逮你可花了一些时间，要不是因为你跟那小子分开走还真没法子抓你。”
是几个月之前的那个小混混，他蹲了下来，给了我一巴掌。
我的脸瞬间肿了起来，耳朵一阵耳鸣，打得我头晕目眩，只觉得右脸火辣辣的疼。
那群人不停的拿起手边的东西往我身上砸，我只能抱着自己的头和肚子。
“叫你跑，叫你跑，你他妈还挺护着他，既然这样他该挨的打你来受。”
一个男生狠狠的踢向了我的肚子，我痛苦的已经出不了声，生理疼痛让我的眼泪不停的流。
一个人拽着我的头发把我拖了起来，然后笑了，“哟，哭了啊。”
然后挑衅的拍了拍我的脸，“别哭啊，哥几个还没消气呢。”
然后又是一巴掌，嘴里的血腥味弥漫开来，我只能无声的哭泣，痛的已经没办法动作了。
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，为首的男生捡起我的手机，“哟，你男人来电话了，让他听听你的声音。”
那些男生突然开始撕扯我的衣服，为首那个男生嚣张的把我的手机放在我旁边，开了免提。
千玺的声音在那边响起，“喂，你怎么还没到家啊。”
那些男生不停地撕扯着我的衣服，我只能护住自己重要的部位，他们不停的摸着我，“你叫啊，来啊。给你相好的听一听，我们怎么欺负你的。”
我只能尖叫，千玺在电话那头暴怒，“我操你大爷，你要是敢动她，我弄死你。”
为首的男生看到目的达成，满意的站起身，“那你赶紧来，不来的话你的妞我们就要帮你照顾了。”
说完还啧啧了一下，我浑身剧痛，听见他在笑，“你的妞身材还挺好啊，这皮肤真白真滑。”最后他报了个地址，“赶紧来啊，晚点我可管不住我兄弟们对她怎么样。”
羞耻和愤怒还有疼痛让我只能痛哭，我喊着，“别来，你别来啊，我叫你别来。”
他在电话那头丢下一句，“你等着我。”
然后就挂了，那群男生把我拽了起来，不停的踢着我，用木棒打着我，我的身上早就已经面目全非。
“老大，上手吗？”
一个男生忍不住了，为首的那个男生踢了他一下，“上什么手上手，那是犯罪知道吗？等那小子过来，当着他面摸一把，过下瘾就可以了，你要真想上手找外边的妞去。”
他们不知道从哪找了个椅子，把我按在上面，我的衣服已经碎的不成样子了。我除了哭就是痛，已经没办法在思考了。
过了一会他气喘吁吁的来了，走到我面前，看着我身上的伤，为首的男生挡在我面前，“哟，来挺快啊，怕你的妞怎么着。”
他眼睛瞬间就红了，他拽着那个人的领子，“你报复一个女生算什么男人。”
那个人看他急了，“别急啊，你想带走她吗？”
我哭着喊他，“千玺，你走吧，他们真不敢怎么样的，你走吧，我们家本来就对不起你，你走吧别管我了。”
我浑身都痛，泪不停的往下掉，他看着我，“你想怎么样？”
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看错了，他浑身都在抖。
那个男人抬起一条腿，踩在墙上。“从我档下钻过去，喊一声爸爸我错了。”
他的拳头握紧了，我痛的浑身都在抖，为首的那个男生看他没有动作，转头冲我身边的男人抬了抬下巴。
我身边的男人的手摸上了我的腿，我挣扎着，咬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。
千玺的青筋暴起，“别动她，我跪。”
他颤抖着跪下了，“快看啊，这小子跪下了。”
“诶，你录视频了没？”
“录了录了，老大，让他快点钻啊。”
我哭出了声，“千玺，你别这样，你别这样啊。”
“你起来啊，你起来。”
他低着头钻了过去，我哭的撕心裂肺。
最后那群男生踹了他几脚，录着视频嬉闹，我已经哭不出来了。
那群男生最后心满意足的走了，他挣扎着起身，“走，我们回家。”
我没在出声，我从未那么痛恨过这个世界。
在车上他紧紧的抱着我，滚烫的泪掉在我身上，我早就已经衣不蔽体了，他把自己的衣服披在我身上。
他的手搂着我，似乎在抚慰我的疼痛。
可我还是那样绝望，后来到了家。
他抱着我进了家门，没有说话，走进房间去拿药。
我把衣服脱掉，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。我身上被玻璃和各种木渣划伤。
他站起身，“我们去医院，我现在叫车。”
我转过身，拉着他。“我不去，我妈到医院的时候都已经没气了，只剩我一个人了。”
“从此我发誓，我再也不去医院。”
他泄了口气，“好。”
然后坐在我身后，把扎进去的木渣挑出来，一直到处理完伤口，我也没有叫出一声。
他哭了，抱着我，“你哭出声啊，你哭出声，你别这样，我害怕。”
他搂着我，不敢用力，泪滴在我身上，烫的我发抖。
他突然把我推开，看着我，捧着我的脸。
少年与少女第一次的初吻。
那是一个潮湿而包含了很多情绪的吻，我们都哭了。
那一晚他抱着我，我们一直到天亮也没有合眼。
第二天我们去学校的路上都没有说话，后来照常的学习，生活，仿佛那件事从没发生过，可我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变了。
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又改变了，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跟我说话，我的话变得更少。
少年的骄傲在那一晚被粉碎，我的所有坚强也被那一晚粉碎，我们相互依偎取暖。
后来，我们考去了同一个城市，他为了我在校外租了一个房子，我们住在校外，那次之后我身上留下了很多疤，哪怕在夏天，我也依然选择穿长袖，他陪着我从年少走进社会。
他因为我变得越来越开朗，不再像从前那样沉默寡言，会为了我去交朋友，带着我去社交，他在无形中治愈着我。
“千玺，为什么？为什么会选择我？”
晚上和他躺在床上，我看着天花板，他侧过脸，“有你陪着我，我也没那么孤独了，至少有事情干了，有人能说话了。”
我笑了，他也笑了，他侧过身搂着我，“值得的。”他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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